贰玖十柒

嘘,你和我的故事开始咯~

红兴/将心 1.中秋




月色澄澈似水,白日里的云都散去,露出格外晴朗的夜空,星与星争辉,月与夜行鸟共舞,张艺兴小口小口酌杯里的葡萄酒,有点醉了,他与他说了好多好多话,他也句句有回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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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阴郁,厚重的云层压迫着边境的一草一木,狂风掠过,卷起薄薄的黄沙,露出未风化的白骨,某种不知名的小虫颤颤巍巍爬上坑坑洼洼的石头,又瞬间被狰狞的黄沙淹没。

南国的小镇与北国的大营相邻,同一片阴郁的天被不规则的国界分成了两个世界,两国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虽算不上友善,但也称得上和谐。

南国小童子捧着圣贤书摇晃着脑袋、念叨着各种“之乎者也”,张艺兴在满篇晦涩难懂的文字中看到了那句“总会有人打破平衡”,十二岁的小毛孩子挠了挠有些打结的头发,从比脑袋还大的书后探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,左右留心着夫子的位置,而后迅速将一粒葡萄塞进嘴里。

酸甜的汁水在口腔内绽放,小孩美滋滋的眯起眼睛,舔了舔粉嫩的唇,像只贪心的小狼崽。

此时北国二十六岁的孙红雷血色大氅飞扬,手持破云刀早已驰骋沙场多年,自古骁勇第一人,不败的神话甚至传到了南国。

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,怎么也不会想到,边塞的夜可以那么晴,星星可以那么亮,不久的将来,两颗心也可以那么近,近到彼此的心跳都是那么的震耳欲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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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岁的毛孩子淘的没边儿,叛逆又总憋着那股“天不怕地不怕”的劲儿,趁着中秋节休假这两天,几个男孩子密谋着要去北大营探险,可真到了约定好的那天,却只有张艺兴一个人。

也是,张艺兴垮着小脸仰头看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心底涌出了些许落寞,大过节的,谁会和他这种野孩子去傻了吧唧的探险啊。

他从记事起就跟着姑母生活,姑母待他不错,但终究有自己的家人,不过有他一口饭吃,还可以供他念书,张艺兴对此已经很感激了,其余什么温情,他也不敢强求。

只是逢年过节的日子便难熬得多,张艺兴回首看着小镇灯火通明,昏黄的灯光在窗子上映出其乐融融的剪影,可惜,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的。

月亮好好的挂在头顶,需要将头抬的很高才看得到,他索性躺在地上,枕着胳膊,沙子细软,其实也挺舒服的,他的心情好了许多,少年人的情绪总是来的快、去的也快,什么落寞忧愁都被星月所替代。

姑母应该忙前忙后的照顾一家人,没空发现自己是否不见了,那既然如此,在这睡上一觉也不是不可,有星月伴他入眠,连黄沙都好似有着淡淡的温度。

他躺着的位置离小镇挺远的,小孩是个路痴,一点都没想到明儿早醒时还能否找到回家的路,小孩只是觉得躺在这里很舒服,这就够了。

张艺兴闭着眼,享受着微热的风吹拂他的脸颊,突然感觉视角一黑,睁眼看到一男子正俯身看他。

吓得张艺兴惊呼一声猛地坐起,若不是那男子躲得快,可能真会被这小孩撞个满怀。

“你是谁家的小孩?怎么睡着了?”

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,眉眼漆黑,桀骜中带着痞气,眉心的皱纹很深,似刀刻一般,天生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场,即使现在嘴角抿着一抹强装亲人的笑,却仍让张艺兴感到莫名的害怕。

他下意识将自己缩成团,黑溜溜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光,他像一只露出犬牙自卫的狼崽子,哪怕声音止不住的颤抖,但还是十分硬气的回答。

“我……我凭什么告诉你啊,我、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……!”

他梗着脖子,努力使自己表现的镇定些。

孙红雷见状忍俊不禁,他蹲下身子,饶有兴趣的看着警惕的小狼崽,故意逗他说:“这个问题好有趣,小孩儿,你躺在北国的土地上,而我是北国人,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呢?”

张艺兴懵了片刻,没有反应过来,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。

孙红雷被他看的心虚,那双眼睛清澈单纯,好像一眼就能看进他的心底,好奇怪,他活了二十六年,头一次感觉自己被赤/裸/裸的看穿。

“好吧,小孩儿,那换个问题,大过节的,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?”

张艺兴闻言垂眸,不知为何心底委屈迸发,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进沙里,孙红雷一下慌了神,他可没哄过孩子,无措着手忙脚乱,纠结半晌,才下定决心找到块还算干净的袖子小心翼翼替他擦去眼泪,谁料小孩儿顺势抱着他的腰大哭了起来。

张艺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他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形象,十二年里竟没有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,他贪恋他怀里的温度,从来没有人肯这样让他抱这么久。

孙红雷僵在原地,小孩儿到他的胸口还矮一点,低头就能看到他小小的发旋儿,应该没有人认真给他梳过头发,全都胡乱拢在一起,小孩儿很瘦小,肩胛骨甚至会硌到他,哭声倒是挺响亮的,若是以后参军可以做个斥候……思绪渐渐跑远了,孙红雷甩了甩头,看着小孩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不免有些头疼。

好吧,堂堂北国大将军面对大哭的小孩儿也会束手无策,只好屈尊降贵的回抱住他,轻拍他的背哄到“没事没事”“不怕不怕”。

“……我叫张艺兴。”

“嗯?”

孙红雷还没有反应过来,小孩儿抽咽着,鼻音很重。

“弓长张,‘艺’是技艺的艺,‘兴’是兴旺的兴,名字是我自己取的,从前叫什么不重要,但我希望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好,可以报答恩情,也可以养活自己。”

“你有什么恩情要报?”

孙红雷疑惑道,张艺兴仍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衣服里,声音闷闷的,带着一丝倔强。

“你、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
孙红雷失笑,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
“跟我回营帐吧,我叫人替你好好梳梳头。”

“名字。”

小孩儿固执的重复。

“我叫孙红雷,红色的红,打雷的雷。”

“好土啊。”

张艺兴嫌弃的推开他,孙红雷摊手装无辜,又合十捂住胸口做心痛状,“好嘛,哭完就立马推开,小家伙,你真的好狠心啊,想不到本帅潇洒一世,竟被个小屁孩儿伤了心……”

这下轮到张艺兴手足无措了,尴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,他摸摸胸口,有点潮,摸了半天,翻出来两粒被压扁了的葡萄,是姑母给他的,很甜,他一直舍不得吃,想着馋嘴时就吃一粒,那么甜,应该可以哄好他吧。

可惜被压扁了,张艺兴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手,扭捏的模样全被孙红雷看在眼里,不过他的演技很好,没有露出半分马脚,十分配合的问他手里的是什么。

“葡萄。”张艺兴伸出手,“……可惜碎掉了……”

“是给我的吗?”孙红雷擦着眼泪,戏仍然在。

许是看大男人哭太好笑了,张艺兴心里道着惭愧却还是忍不住笑,他傲娇的拉过孙红雷的手,将两粒压扁的葡萄转移到他手里,“你要就给你好了。”

孙红雷一把将葡萄丢进嘴里,使劲儿砸吧两下,牵起小孩儿的手,见他并没有反抗,便带他往自己的营帐里走。

“那我该如何报答艺兴小朋友的恩情呢?”孙红雷做作的问,然后自顾自的回答,“那就邀请艺兴小朋友跟我一起过节吧。”

张艺兴心里嫌弃着这个大哥哥好像有点什么大病,一边又觉得心里暖暖的,有人陪他过节真好。

月色澄澈似水,白日里的云都散去,露出格外晴朗的夜空,星与星争辉,月与夜行鸟共舞,张艺兴小口小口酌杯里的葡萄酒,有点醉了,他与他说了好多好多话,他也句句有回应。

许是酒劲醉人,许是灯火昏黄,那人锋芒毕露的眉眼竟有些温柔,张艺兴眯着眼仔细瞧着,他不懂是什么感觉,只想把他的样子记住。

记得越清楚越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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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见,最近遇到了好多事,鸽了太久,跟大家说声抱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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